去年9月,因陪读平台“灰色交易”,Hello Voice、小鹿陪读、比心等7款热门“陪读”app被中央网信办要求责令整改。
9个月后,这些应用程序重新上架。
重新上线的app分别是Hello Voice、小鹿电竞、Bixin,上架时间为今年5月底至6月初。
我们也可以从这些app中发现一些肉眼可见的变化。删除了“陪”字,相关的功能布局也消失了。
虽然近年来“陪玩”这个行业饱受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依托于游戏行业的“陪玩”在今天已经成为作为“直播”不可忽视的互联网行业。这从一些机构预测2021年陪玩市场规模有望超过140亿元就可以看出。
那么,这些曾经的随行app回归后,真的放弃了这部分肉眼可见的利益吗?
“陪”:互联网娱乐产业的又一高地
玩家一定非常熟悉长期生活在灰色空间的游戏惯例。这种“一手交钱,一手交钱”的纯交易,可以给部分玩家带来资源或职位上升的虚荣心,但也有一个最大的缺陷:
代练并不能给“金主”们带来真正的游戏体验。
同时,随着PUBG、王者荣耀等现象级游戏在社交领域的强势表现,很多玩家开始有了“打开黑市”的需求,这与“代练”不同。看似与“代练”一脉相承,但伴随而来的却是差异相当大的游戏产业应运而生。
当初“和朋友一起玩”只是局限于线下形式,由一些“高端”的网吧提供。陪练仅限于代练和陪练。操作模式通常是玩家付钱给打手,获得一起得分或者升级角色的机会。这时候的陪玩价格一般在100-200不等。
随着游戏直播的日益发展,伴随游戏也逐渐开始上线,欣欣向荣的直播行业开始萌芽。
这期间“看主播,陪他玩”是一种很让人喜欢的整体工作方式。
比如斗鱼的主播智勋,在直播LOL的时候会找几个女生一起玩。由于智勋酷似霍建华的长相,比赛结束时总会引起和他一起玩的女生一阵惊叹。他表明身份,和小姐姐们处好关系后,一本正经地问:“有没有比较酷的照片?”也很有效,很好玩。
不得不说,一起玩游戏的方式给直播带来了很多新的内容。那段时间,我们总能看到各大主播和同伴一起玩的“欢乐”。
同时,比信app还获得了王思聪普思资本的5000万投资。为了推广,王思聪亲自下海,在比心做兼职陪练,每小时收费666元,让比心等陪练平台“一夜爆红”。
这样,“玩游戏”就和直播行业一样,成为了互联网中又一个充满宝藏的高地。
那些隐藏的灰色区域
当然,众所周知,“陪玩”之所以在大众眼中如此受欢迎,与其桃色属性是分不开的。
早些年,花样百出的“线下玩法”的宣传重点,就鲜明地突出了这一点。当年,你在百度搜索“陪玩”,就能找到各种吸引人眼球的暧昧照片,漂亮酷炫的美女,比正常社交距离更近的接触互动,“美女”“二次元”等标签。他们一起给这个行业蒙上了一层暧昧的粉红色,让人深思。
不过严格来说,当时的陪玩行业还是有——的高门槛的,只是男女标准相差较大。比如知名的护送队《流浪神》,要求男生达到游戏最高等级,而女护送对“游戏等级”的要求略低,在颜值、声音、交谈技巧等方面都有硬性要求。
随着游戏行业的发展和手机游戏的焕发,陪伴游戏的需求越来越大,成为陪伴游戏似乎越来越容易。通过各平台对比发现,只要年满18周岁,达到游戏细分领域的一定限制,就可以开始接单。
因为审核的放松,大部分陪练的真实段位远低于此。
但要成为平台上的人气选手,还是有几样东西需要满足:声音好听,会聊天,有很强的飞全场的技能。
好听的声音可以给顾客一定的想象空间:“我一定也是美女/帅哥,声音这么好听。”另外,这一行对女陪护的需求远大于男陪护,所以很多陪护都会发布漂亮的照片,甚至是一些挑逗性的照片来吸引老板。
毕竟很多陪玩的都是工作室经营的。他们找到“老板”后,统一派单。
对于怎么包装自己以吸引住老板,他们也有一套完整的教程,例如要如何在朋友圈上包装自己之类的:
有意思的是,尽管陪玩是只连麦不视频的,但是一张精修过的照片也能满足老板的无限幻想,陪玩的颜值越高,接单几率就越大。
所以,陪玩们都会努力给自己包装成高颜值的帅哥美女,配上精修的网图,大概长这样——
在赛博装甲的美化下,陪玩们的面容总是相当光鲜的。这也让许多用户将“找陪玩”和“找异性朋友”划上了一个模糊的等号。
但在陪玩app上找女朋友还是有很大风险。就拿我身边的一个大冤种朋友的例子来说,他在和平精英认识了个女陪玩,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被骗走了2万多…
这也不难理解,陪玩入门的门槛变低之后,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不乏有一些走偏门想捞快钱的人钻空子。而游戏陪玩行业在快速发展的同时,也难免滋生一些灰色地带,而平台对这些灰色地带暧昧的态度,也在有意无意间提供了生长的土壤。
尽管陪玩平台会将相关违禁词屏蔽,但依旧无法抵挡住“黑话”的偷袭。
类似“深夜服务”、“可外出”、“KP”这类黑话,普通人也不会多想什么,但一些常年混迹与网络上的老色批基本上一看就懂。比心陪练APP就在去年8月被人民网拎出来抓了个典型,文章中报道一些女陪练在比心陪练APP上主动向玩家兜售“深夜服务”。
主要涉及到“视频裸聊”和性服务,视频裸聊标价188元/20分钟,露脸价格要更高一点,部分未成年玩家也因此受到影响。更有甚者,一些“妈妈桑”混入陪玩App向男性玩家发起招嫖信息。 同时,也有一些玩家并不是真的需要陪玩打游戏,而是将陪玩App当做是一个“约炮”平台,不成功就继续找下个目标。而正是因为陪玩天生带有强烈的社交、金钱交易、隐蔽的属性,“灰色交易”几乎成为陪玩平台们难以根除的问题。
一个产业只要涉及到色情和未成年,无论碰上哪个都离凉不远了。于是在去年9月,市面上的陪玩APP无一例外被下令整改。我们熟知的很多节目——比如“主播整陪玩”的环节,似乎也不那么容易见到了。
陪玩app会卷土重来吗?
陪玩软件取缔了,但陪玩这个行业依旧是块大蛋糕。
许多陪玩们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化整为零混杂在各种社区里,微信公众号、抖音、贴吧随手一搜都能看到各种小团体。就像前文说的,“陪玩”发展到现在的阶段,已近几乎是“刚需”了,对于这样的现状,“堵不如梳”可能是个更好的选择。
事实上,事情的发展也像是如此。例如说比心在经过整改之后,强调已关闭陪玩业务。APP主要的版面是聊天室和直播,让用户自行匹配玩游戏。不过我们也知道,事情肯定不会简单。
点开一个标签《王者荣耀》的组队房间,仔细询问一下就能知道,想要和房主一起组队打游戏的话还是需要进行打赏,并且标价需要打赏某一类型的礼物数量。根据游戏品类的不同,每局游戏价格也有所不同,比如说手游《和平精英》半小时游戏的价格为10元左右,端游《英雄联盟》的客单价则要一局30元。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依旧是一种陪玩方式。
为了好好验证一下,我花了一些时间,在谈好价格后,和房间的一个小姐姐玩了几局《和平精英》。
不得不说,小姐姐不仅声音好听,性格外向能说会道,还总是在我落地成盒之后过来好生温柔抚慰一番。的确让我产生了“这钱花得值”的感受。
当然,我也没忘记正事,游戏打了几局后跟她聊了聊,包括新app感受如何,她说:“跟之前差不多,不过上来就ghs的老板是少了点。”总的来说和我想得类似,这些陪玩app的变化不大。
但让我印象比较深的是这个, “你觉得为什么有那么多ghs的陪玩啊?”小姐姐考虑了一小会,没有一如既往的脱口就能来上一段,但说出的答案逻辑很清晰,我想也许是她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
“做了这么久的陪玩,见过很多陪陪和老板奔现恋爱结婚的,也见过原来单纯的陪玩后来搞擦边球或者是交易,但其实所有事情的过程和结果可以由自己控制,不是这行就不好。” 我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和小姐姐的快乐游戏告一段落,我退出组队,很快就看到她被别人邀请了去。不过这几句话让我想了很久,诚然,一个陪玩做什么确实是由自己选择的,但我想行业的正确引导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比如说在宣传上别把陪玩赚钱说的太容易,而在技术上,多屏蔽些“黑话”关键词或者是审核严谨点,也不至于总是隔三岔五被铁拳砸一顿。毕竟,主管部门没有把“陪玩”一刀切掉完全封禁,说明对这个新兴行业还是有点希冀的,这一点,不管是从玩家角度还是从业者大概都是一样,希望它慢慢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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