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制下德国高考试行统一题库，联邦制下德国高考试行统一题库

2021年高考近日落下帷幕，但高考话题依然热度不减。 高考是考生进入大学的必由之路，各国形式各异，但其重要性日益凸显。 实行联邦制的德国也有与我国类似的高中毕业考试制度，但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统一高考。

德国普通高中毕业考试是将高中平时成绩和毕业考试成绩融为一体的考试。 考试总成绩满分900分，其中高中最后两年平时成绩600分，毕业考试占300分。 学生在高中毕业综合评价中获得的分数最终换算成等级，并以此申请大学。 考试合格者获得普通高中毕业证书，证书终身有效，可以申请修读哪所大学哪些专业，医学等热门专业按成绩和使用年限排列。

各州高考组织与实施各为政

德国普通高中毕业考试的组织和实施属于德国各州主管，时间跨度长，有的在3月、4月，有的在5月、6月，但毕业资格是全联邦公认的。 由于各州的具体政策不同，在联邦层面只能通过州文教部长的联席会议进行协调。 目前，整个联邦有效的核心转储文件为《文理中学毕业考试统一要求》和《教育标准》。 州文教部长联席会议已经就哪些科目必须在毕业考试中涵盖达成一致，但只是规定了最低要求。

根据2006年各州文教部长联席会议的现行协议，文理中学毕业考试应包括4-5门，其中2门或3门必须为德语、外语或数学。 另外，至少有两门是高中阶段个人选修的核心科目。 考试必须检查所选4-5个科目的能力，并将考试成绩列入证书。 除必考的2-3门外，其余2门考生可自由选择。 例如，学生选择艺术和音乐作为毕业考试笔试科目时，在正常的艺术课和音乐课外，还必须选择额外的课时，以满足高中毕业考试专业实践基础的要求。 由于外语科目近10门，高考科目总数可达20门以上。 据此，北威州和柏林州将4门考试科目作为最低要求，允许将德语、数学、外语中的2门作为必修科目。 另一方面，巴登-符腾堡州和巴伐利亚州以5门考试科目为上限，将这3门作为必修科目，各州的考试难度在科目规定上有很大差异。

考试分为笔试和口试，各州对笔试和口试科目的规定也有很大差异，但规定至少三个是书面考试，一至两个是口试。 据设想，最重要的科目是德语、数学、外语等笔试，因此笔试难度比口试大。 考虑到州际执行上述规定时的差异，一些要求较宽松的联邦州学生可以很好地避免某些科目。 各州考试的比较性下降，出现家长和学生对考试公平性的投诉也就不足为奇了。 笔试采用全州统一试卷，所有书面考试均由两位评价人员进行评价，评价人员是自己学校的教师，评价方法在各州有明确规定。 面试范围将在考试前由学校考试委员会确定并公布。 面试时至少有三位教师组成考试委员会。 在一些联邦州，参加联邦竞赛的成绩或撰写的专业论文可以作为特殊的学习表现来代替其中一项考试。

在高中的最后两年，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才能和兴趣，在所属中学提供的课程范围中选课，设置个人学习的重点。 选修课包括必修课、必选课、拓展课和兴趣课等。 必修课是德语、数学和长期学习的外语，宗教和伦理学、历史和社会学、体育也是必修课。 学生必须选修的科目范围是自然科学、音乐或艺术、第二外语或第三外语、地理或经济与法律等，学生通常在中二选一、三选三或三选一。 理论上，两年内所有必修课和选修课的成绩按不同比重记在平时成绩600分。

毕业证书含量与成绩的可比性受到质疑

200多年来，德国普通高中毕业考试以高标准和严格要求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认可，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争议。 文理中学的入学率在上升，各州普通高中的毕业考试平均分也在上升，以此简单推断毕业生的学业水平显著提高，并不能令人信服。 相反，社会上普遍认为测试分数有“贬值”和“通货膨胀”。 根据州文教部长联席会议的最新决议，对应合格的50%的正确率下降到了45%，优秀和其他等级对应的分数也下降了。 一些州的考试教师不断给出高分，分数含量受到质疑，各州教育水平不同，毕业考试难度不同的投诉层出不穷。 特别是随着部分热门专业的录取限制，一些教育质量相对较高、毕业考试难度较大的联邦州落选学生向法院投诉，涉及的不仅仅是教育水平分数等值问题，还有司法水平问题。

近年来，为了加强各州毕业考试的可比性，开始在联邦层面开展统一毕业考试。 德国通讯社2019年的一项调查显示，80%的被调查者希望全国统一的高中毕业考试，各州认为各自为政的毕业考试不透明不公平。 只有10%的人表示反对，剩下的人不置可否。 据媒体公开表态，德国各党派包括基督教社会联盟、社会民主党和自由民主党都明确支持统一毕业考试，只有巴伐利亚州执政党基督教社会联盟表示反对。 在笔者和巴伐利亚州文教部官员就此话题展开的讨论中，对方明确表示，统一的毕业考试必然要降低本州的要求，统一到低水平的联邦州，牺牲教育质量是巴伐利亚州不能接受的。

同时，大学对统一高中毕业考试持绝对的支持态度，所以录取新生时不需要考虑额外的因素。 同样，企业界也全力支持这一做法，需要全联邦一致的教育标准，培养可比较水平的人才。 联邦宪法院在2017年末提出，如果大学学习位置的分配和高中毕业成绩有关系，各州的毕业考试分数应该是可以比较的。 在全国范围内实行统一的高中毕业考试是目前解决这一问题最有可能的有效途径。

提高各州成绩可比性的方案难以执行

目前，统一高中毕业考试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文教部长联席会议委托教育质量发展研究所开发德语、数学、英语、法语4个科目的题库，题库于2017年首次投入使用。 各州可以从中自由选择考题，或者一些联邦州可以自愿合作，选择同样的考题。 但是，这种统一题库的方案并没有显著改善试验的可比性。 首先，根据考试规定，学生可以有条件地选择考试科目和试题。 例如，德语作文会选择五个问题中的一个，所以很容易避免统考。 其次，这些题库只适用于书面考试科目，参加面试的学生可以避免。 其次，各州从题库中选择的问题量比较少，很多问题仍然是各州自己提出命题。 再加上毕业考试只占毕业总成绩的1/3，所以统考试题对最终成绩的影响微乎其微。 对此，文教部长联席会议的回答是，采用统一题库的重要性不在于分数的可比性，而在于考查对教育效果的影响，各州只有在教育要求方面达成可比性，才能最终实现毕业考试结果的可比性。

要提高各州成绩的可比性，理论上有以下几种备选方案，但没有理想的方案，有的违背德国长期以来的教育理念。

备选方案之一是在同一考试时间完成同一考题。 目前，德国各州的毕业考试时间各不相同，实行统考，首先要统一考试时间。 从逻辑上说，这不容易实现，但要说服各州的文教部却不容易。 统一考试内容后，各州的学习内容应该基本相同，考核的内容也要事先在全国范围内规定。 从目前德国教育联邦制的现实来看，各州教育计划不同，统一教育内容的改革无法一蹴而就。

备选方案2是高中最后两年的成绩不包括在毕业总成绩中。 为了提高分数等值的比较性，应该加大统考所占的权重，不计算平时的成绩。 这样，高中的课程变成了应试学习和反复训练，新知识的学习和能力的培养已经不重要了。 德国人长期以博大精深的文理中学教育滑向应试教育，文理中学倡导的创新思想也失去了生存的空间。 高中阶段的努力和阶段性的成果并不重要，能否进入好的大学取决于最后一周的考试。 程序是透明的，但结果不一定公平。

备选方案3由大学单独进行入学考试，学位的取得与毕业成绩无关。 像英美国家一样，大学各自制定自己的选拔程序，单独进行入学考试，自主录取学生。 高中毕业不再是大学入学资格，而是大学学习的前提条件。 如果采取这种做法，很容易预测——未来的学生将不得不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准备入学考试。 对于英语的学习来说，成功的托福考试比英语毕业考试重要得多。 市场化教育机构野蛮生长，教育成为产业，优质教育资源分化加剧。 这违背了德国多年奉行的教育公平原则。

无论如何，在提高各州成绩可比性的同时提高整体教育质量将成为今后一段时期德国考试制度改革的必由之路。

《中国教育报》 2021年06月17日第9版

作者：黄崇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