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杀为视障者打开了一扇自由空间的大门,让他们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混合障碍与狼人杀戮”线下活动。受访者供图|赵兰溪杨晨古齐家
编辑刘苏楠
你是我报的金水,是我用生命赋予的信任。
我是你永远的银水,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解药。
夜色渐深,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安然无恙。
这是杜燕春为了杀死狼人而写的一首三引诗。她的“金银露”门派运气不错,在“混合壁垒狼杀黄金联赛”的积分赛中获得了“狼王”卡牌。
这是一场由视障人士金发起的狼人杀比赛。“混合障碍”是“混合障碍”的简称。参与者既有视障人士,也有健康人。金认为,比赛可以让两个群体平等融合,共同享受游戏带来的快乐。第一次比赛吸引了12个派别参加。联赛历时两个月,每周六晚进行一轮积分赛。
“天黑时请闭上眼睛。请睁开眼睛,狼人求刀。”狼杀游戏经常被用作熟人聚会游戏和陌生人之间的破冰游戏,因为队友之间的角色扮演和合作互动可以快速帮助人们建立联系,拉近距离。
杀狼在视障年轻人中也很受欢迎。然而,现有的在线狼人杀APP并没有进行无障碍优化。等到狼群一起协商刀人的时候,视障玩家根本操作不了,因为整个过程都是无声的。金和他的朋友想到了一个办法:让“法官”把狼群拉到一起,通过这种方式实现交流。就这样,他们的狼人杀群体越来越壮大。
目前微信群里有277人,其中80%左右是视障人士。每天群里有999条聊天记录。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狼人杀游戏,最近播出的节目,他们的生活状态,甚至还有上百条留言回答群里一个初中学姐的数学题。
团里成员的名字也挺有意思的,比如“四代狼王”、“带走雪狼成功骗过主人的琪琪”、“关键时刻被预言家投票出局的猎人”、“我是张嘴就搞定狼的狼人卡”.社区里都是玩家的游戏“梗”。
金认为,在《狼人杀》这种每局需要12人参与的团体游戏中,陌生人更容易放手,其本质是一种信任与怀疑的游戏,也容易五花八门,有助于玩家更好地相互了解。
除了是“社交神器”,狼人杀还发展成了职业竞技游戏。在混合关卡狼人杀社区,玩家会一起观看职业狼人杀比赛,提高游戏能力。社区还成立了专门的学习小组。每一轮狼人杀游戏结束后,学习小组都会发起复试,总结游戏经验。除了周六常规赛,团里成员每天晚上都会自发组织比赛。人满了就会开始游戏,集中精力玩一个小时左右。如果他们不满意,将举行第二轮选举。
对于视障人士来说,狼人杀游戏可能只是锦上添花,但对于有视力障碍、社会上很少见到的视障人士来说,《混障狼人杀》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门,打开了一个自由轻松的精神空间,让他们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提升了他们的个人价值感。
《混障狼人杀》让视障青少年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玉血剑客》杜彦春在混合结界狼人杀联赛中,杜彦春和几个队友组成了“金银花露”门派。这个名字挺精致的。“金水”和“银水”是狼人杀大赛中的术语,分别表示被先知检查的好人和被女巫解药救下的人绝对是好人卡,也就是观众中地位最高的。
她给自己取名为“玉血剑师”。现实生活中,她真的很像一个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女人。
杜宇春是河北涿州人。2019年从长春大学特殊教育学院毕业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上海闵行工作。她生来就有视觉
小学时,杜燕春就读于她家附近的一所普通学校。班里的同学追她,叫她“瞎子”。她很生气,为此打了很多架。在班里,她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有的同学欺负她,有的同学想帮她,两个人都不把她当同类。
她很想证明自己的固执。小时候,她曾经和父母商量过,自己一个人去同一个小区的爷爷奶奶家。高高兴兴出门后,她发现自己被父母跟着。她为此哭了:“你为什么这么不信任我的能力?\”
初中的时候,妈妈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盲人,了解到盲文、盲校、读屏软件的存在。那年暑假,杜燕春开始学习盲文。初三的时候,她一个人去了北京的盲校。
盲校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帮助她打开了一颗自闭的心。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爱上了金庸小说,尤其是令狐冲。“他好像没有什么真正的繁华,一直在遭遇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因为他有一颗洒脱的心,所以在那么多苦难中,他还能成为笑傲江湖。”
她还喜欢看东野圭吾的侦探小说,读诗,爱辛弃疾的苍凉抑郁,爱戴望舒的朦胧美。读书让她对世界有了想象力和好奇心。她热爱写作,童年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作家。
然而,在当时,按摩是视障人士的主要工作。她2014年高中毕业。当时普通高考不对视障人士开放。她只能选择按摩和音乐作为她的专业。
“按摩确实让很多盲人朋友有了谋生的途径,这挺好的,但如果成为社会对视障人士的刻板印象,让人觉得视障人士只能这样,那就不太好了。”杜宇春说。
她想先上大学,然后改变人生。进入按摩专业后,她在大学尝试过写文章、做有声书、广播剧。2019年7月大学毕业后,杜宇春发现,针对视障人士的工作非常少。
有一次,她应聘客服的工作。面试官认为她的能力各方面都可以匹配,但又怕公司的系统不能适应读屏软件,所以拒绝了她。还有一次,她去面试一家明确要招残疾人的公司。对方说
想招聘肢残人士,而非视障者。
2020年3月,杜妍春在网上看到招聘信息,通过面试后入职了一家公益机构开设的社会企业,成为AI训练师。公司位于上海市闵行区浦江镇,一共十几名员工,都是视障者。在她看来,目前对视障者开放的岗位仍然是最基础的岗位,还未能有提升空间较大的工作。“所以一直充实自己,希望以后能有有更多更远的发展。”
刚到上海租房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租房合同签好后,房东因为担心视障者生活不便可能发生意外而突然毁约。杜妍春极力争取,最终租下了房子。
“我们并没有像有些人说的多么厉害,也没有像有些人说的多么不行。你只是失去了视觉,就会用其他方式去补充和适应,只是换一种方式去生活。”她说,障碍虽然没有办法改变,但是可以克服的。在她看来,视障者只是不同类型的人而已,“就像有的人性别不同”。
杜妍春希望与这个社会有更多接触,寻找到一条与现有工作不同的路。她把周末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比工作日还满。“人生在世一趟也不容易,很想多去了解这个世界。”
2020年6月,她加入了“做你的眼睛”活动。这是一个民间自发的公益活动,致力于推动运动无障碍,让视力障碍者参与运动变得更加简单,享受运动带来的快乐。一开始,她作为参赛者,由健视者陪伴跑步,后来她成为了培训师,专门教健视者如何带领视障者跑步。
9月的时候,她加入了混障狼人杀活动。当时新手局已经结束,杜妍春参加了常规局,和老手对战。第一次上线之前,她在网上研究了狼人杀的规则、术语和基本逻辑。晚上开局,她尽量争取发言、尝试分析。那一次,她给很多高配玩家留下了印象。
“如果我能看得见,生命也许完全不同,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欢的、我爱的都不一样。”歌曲《你是我的眼》唱出了很多视障者的心声。杜妍春说,如果能看清世界,她想做一个摄影师。她喜欢拍照,也喜欢别人给自己拍照。她热爱旅行和冒险,一个人去了很多城市,还曾带着视障伙伴一同出游。通过事先做功课、通过向导讲解和自己的触觉,来感受旅途中的风景。
她也是个爱打扮的姑娘,喜欢买衣服,跟着网上的化妆培训音频学习化妆,学会了通过触摸脸上的轮廓来涂粉底、擦口红。只是,画眼影、眼线的技巧还没有练好。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她穿着一件素净的浅粉色毛呢大衣,里面搭配红樱桃图样的白色毛衣,一头长发梳得整整齐齐,上头系了一个大红色蝴蝶结。
杜妍春摄影作品。受访者供图
杜妍春参加公益活动“做你的眼睛”。受访者供图
“无敌奶爸”顾梁
婚恋难题,是视障者面临的另一现实困境。组CP是混账狼人杀运营者胡华健最乐意促成的事儿,他常常把这些配合默契、关系融洽的CP带到《大家谈》节目的话题中。在他看来,视障者找到另一半并不容易。
杜妍春希望找到一位聊得来、互相喜欢、可以互相扶持坚定走下去的另一半,至于对方视力如何、条件如何,在她看来都是次要的东西。
当20多岁的年轻人还在寻寻觅觅之时,过了而立之年的顾梁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在混障狼人杀群里,他是“金银花露水”门派成员,化名为华界,自称“无敌奶爸”。
1989年出生于上海松江的顾梁,也是一名先天性半盲视障者。他从小便十分珍视有限的视力,很少看电视、玩手游。现在的他除了看物品需贴近眼睛外,日常出行和常人并无很大差异。在人群中,他可以自如地行走,如果不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很难发现他是一名视障者。
“我是七个月左右出生的早产儿,出生的时候只有四斤,医生说可能在保温箱里’放坏了’。”他其实不太认同医生的观点,因为双胞胎哥哥顾栋和他有着同样经历,但视力完全正常。
对他而言,哥哥的生活就像一面镜子。小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与哥哥有很大的不同,直到哥哥早早安家立业,他忽然有些羡慕。
顾梁也曾思考过,如果没有视力障碍,是不是会像哥哥一样,5岁读书,按部就班地上小学、初中、高中,考大学,23岁成家立业?
他对哥哥的羡慕在遇见妻子、有了孩子之后逐渐淡去。他感到,妻儿的出现让他的人生变得完满。
妻子朱雨虹小他9岁,两人在盲校老师的介绍下结缘。朱雨虹也是名视障者,视力较顾梁更为弱一些,行走需要借助盲杖。
在顾梁眼中,妻子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给孩子冲奶粉、喂奶、换尿布都很在行,但同时也是个需要人疼爱照顾的小女孩。
和普通情侣一样,两人恋爱时也喜欢出去约会、散步、吃饭。由于视力的原因,外出走冤枉路是常事。为避免不便,外出就餐时,顾梁会提前在网上做好攻略,确定好菜品后再去餐厅。
因为年龄大一些的缘故,顾梁在生活中更习惯去照顾妻子。担心妻子行走不方便,他会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去接妻子下班。妻子要去北京出差,他放心不下就陪同前往。
“更多的时候我们俩是相互扶持。”顾梁清楚地记得2019年11月和妻子去产检的场景,妻子因胎心监测不达标需要住院观察,当时医院没有床位,只能睡在走廊的加床上,顾梁在床边坐了两个晚上。那时已是初冬,上海的夜晚寒意阵阵。“从医院回来我就病了,妻子照顾了我很久。”
那一年12月,儿子球球出生了,非常健康。“球球现在已经学会走路了,虽然距离比较短,但是走得很稳。”顾梁说。
在孩子一周岁时,他特意发了朋友圈,附上结婚照和孩子的照片,写下了自己的愿望:“又是一年生日记,今年真的满满的收获!总算成家了,也该好好立业啦!每天听书,天天站桩。我也要努力完成师傅的心愿,但愿有一天我也能做到人人知医,天下少病!”
由于疫情的缘故,顾梁从2月份便停工歇业在家。预感到即将失业,他从4月份开始找新的工作。顾梁跑遍了上海除了崇明区以外所有的片区,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终于成为了元朔中医门诊部的一名推拿医生。
门诊部位于长宁区,为了赶在八点半前到达医院,家住松江的顾梁需要每天六点半出门,乘坐轻轨、9号线换3号线,再搭乘公交车,辗转两个小时。孩子一天天长大,考虑到以后上下学接送的问题,他想在离家近的社区医院工作。
“推拿医生工作累且工资低,很多人不愿意从事这个职业,社区医院推拿医生紧缺,而我持有盲人医疗按摩证,可以在社区医院工作。”顾梁说。今年7月,他前往松江区残疾人联合会寻求帮助,登记了求职信息,目前还未有进展。
找工作难是视障人群普遍面临的问题,在狼人杀社群中,顾梁遇到了很多有相同境遇的人。每当有人感怀现实困境时,他就会说:“不要难过,狼人杀玩起来!”
在他看来,狼人杀给自己提供了一个休闲放松的平台,他习惯在辛苦工作一天后,玩局狼人杀放松自己。他认为狼人杀是注重逻辑的游戏,考察每个人的逻辑判断力、语言表述力和表演力。顾梁最喜欢“守卫”牌,他十分享受守护对了人后的感觉,“那种成就感简直不能更棒!”
早在2017年,顾梁便和他的健视朋友玩过线下狼人杀,由于视力、时间和场地的限制,他没玩几次就放弃了。2020年7月,通过公众号“金盲杖”,他接触到了线上狼人杀。最初他是个实实在在的“菜鸟”,发言时很容易紧张。而现在,他已经能够记清玩家的发言并加以分析,甚至利用对方的信息,编织另一套逻辑来获取其他玩家的信任,“我现在还只是个中等水平玩家。”加入线上狼人杀四个月的顾梁这样评价自己。
原先他每周玩三四次左右,有一次妻子吐槽他玩游戏上瘾,连给宝宝冲奶粉的动作都变慢了。顾梁便买了点零食、奶茶来“讨好”妻子。从那以后,他一周基本上只玩一两次。
在狼人杀社群里,他还经常扮演和事佬的角色。有一次,一个玩家比较较真,游戏输了被批后想要退群,顾梁安抚对方到凌晨两点。他的好性格让他在社群中结识了许多朋友,他说非常很期待在生活中与朋友们正式见面。
“无敌奶爸”顾梁和同事。摄影:顾嘉琪
“法官”金希
“残疾人平等就业权的享有主体是每一具体的残疾人个体,而非抽象的残疾人群体。”金希在自己的硕士论文《残疾人平等就业权的法律保护》的开篇如此写道。
2007年6月,在浙江温州的一间教室里,18岁的视障考生金希独自一人,听着专门的老师念高考试卷题目。他是全国首例获批参加普通高考的视障考生。在此之前的中考和之后的研究生入学考试,他都未能获得人工读题的便利。
“就像掷骰子一样去赌运气,看能不能碰到一个好人。”金希说。
他考上了浙江大学宁波理工学院法学系。学校没有招收视障学生的经历,很多事情都由金希和学校一起探索实现。当时没有电子版教材,学校就组织同学轮流帮他念书。
从小到大一直在普校就读,他一直认为自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近视的程度更深一些。在研三毕业时,他想了解其他视障者是如何独立工作和生活的,慢慢接触到更多视障群体。
从那以后,他接受了自己视障者这个特点,愿意使用盲杖和读屏软件,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找别人带自己出行、看电脑时把眼睛贴到屏幕上。
经过多年对残障权利的研究和探索,金希认为,要改善残障者的生活环境,核心在于改变社会大众的刻板印象。社会由于不了解残障人群而形成了一些刻板印象,这又导致残障者更不愿意出门,大众也就更难了解他们的真实生活。而普通人和残障者的了解和接触以及良性互动,则可以打破这个恶性循环。
“混障狼人杀”是一个倡导包容与多元的平台。金希说,他并不想要开发出一款专门给视障者玩的游戏,而是想对现有的游戏进行改造,让其既适合视障者,也适合健视者。
他认为,狼人杀游戏可以很好地锻炼玩家的心理素质。比如在拿到“狼”时,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哪怕在众人都怀疑你时,仍然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表演”。在面对输赢时,有人会责怪自己的队友,但也有人会心平气和地看待成败。
金希认为,游戏中的能力训练,对于玩家们在生活中如何说服别人、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都很有帮助。
法学出身的金希在狼人杀游戏中经常扮演“法官”的角色,他特别看重规则意识,强调游戏时不能中途弃局、不能发言超时、不能场外作弊等等。在他看来,规则意识在任何一个团体、公司中都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不遵守规则,会影响到别人的感受。狼人杀游戏在潜移默化中可以培养玩家的规则意识。
大学时代的金希。受访者供图
金希登上央视片段。受访者供图
金希代理公益案件工作照。受访者供图
玩摄影的“主播”胡华健
在狼人杀游戏中,胡华健给自己取名为“羊驼”。在现实生活中,他奉金希为“导师”。
在“混障狼人杀”平台开辟的广播直播间里,玩家可以担任主持人、嘉宾,也可以写文章投稿至微信公众号。从小全盲的胡华健不仅是混障狼人杀黄金联赛的解说主播,还是联赛版《大家谈》的节目主持人。《大家谈》每周都会邀请两只门派的选手连麦,一起聊天、玩游戏。
胡华健会用电脑读屏软件查看群里征集的问题,一一归类整理。为了方便定位,他专门给笔记本电脑配了一个蓝牙键盘。锃亮的键盘上输入键区、编辑控制键区和数字键区之间泾渭分明,他右手在上下左右键上快速操作,有时不听读屏软件的提示,凭肌肉记忆就可以找到一份文件的位置。
节目过程中,他一边在电脑上盲打速记嘉宾发言的亮点,方便整理成次日发布的微信公号文字稿,一边用读屏软件“浏览”直播间里的弹幕,适时参与讨论。
胡华健觉得,自己比大多数视障者更大胆和外向。从小就和健视者相处,除了眼前一片漆黑,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小时候,胡华健和家人住在上海青浦乡下。那时各家的房子都不高,一溜儿连成一片。爸爸在外工作,妈妈在家摇羊绒衫赚钱,胡华健就一家一家走过去玩儿。邻居们在家门口唱歌、唱诗,他跟着唱就学会了。过年时,爸妈教他放鞭炮,他趁邻居不注意把点燃的小鞭炮丢进人家洗衣盆里,把邻居吓了一跳。他7岁时,妹妹出生了。之后,兄妹之间不免打打闹闹、争抢玩具。每次把妹妹弄哭,爸妈都怪他,让他让着年龄小的妹妹。
10岁那年,爸妈通过残联知道了上海市盲童学校,决定送他去上学。从家里出发到位于长宁区的盲校要跨越大半个上海。地铁17号线没开通前,妈妈要先骑15分钟电瓶车载他到公交车站,再转一次车到学校,单程2个多小时。周一上学时,外地的同学问他:“我们坐高铁都到了,华健你怎么还没到啊?”
为了哄他在校住宿和方便联系,爸妈给他买了手机。当时一个字也不认识的胡华健背熟了键盘机的所有按键和家人的手机号码。第一次接到他从学校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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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星光不问赶路人,岁月不负有心人,不忘初心,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