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防护服下的护士，疫情中护士的精神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20年3月5日，武汉市金银潭医院ICU护士工作。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赵迪/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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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白衣声援荆楚，今年新冠肺炎疫情中，4.26万名医务工作者被派往湖北抗疫一线，书写了人类医疗史上独特的一页。

今年是现代护理学创立者南丁格尔诞辰200周年。 512国际护士节前夕，《中国青年报》开始了《护士职业生存生活现状》的调查。 在2695名被调查者中，94%以上为女性，61%为30岁以下。 此外，本报多重记者还采访了一线护士，了解他们的工作状态和想法。

调查显示，87.69%的被调查者对自己的职业基本满意，80%的人继续护理工作，七成以上的被调查者近期可以继续学习学历提升计划……同时，很多护士也提高了收入，避免“重医轻护” 改变单一晋升标准得到更多的尊重，“那种被尊重的感觉，就像在新冠灾祸中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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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万医务人员四面八方支援湖北，其中2.86万护士完成了护理职业最大的同行聚会。 按年龄划分，80后、90后护士占90%。

针对他们的表现，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医政医管局监察专员郭燕红评价说：“护士在新冠救治肺炎患者的过程中，为提高患者治愈率，降低病死率付出了很多专业的努力。” 他们制定的病房护理标准操作流程，不仅对保障医生和患者的安全起到了重要作用，也为全球新冠肺炎患者的护理提供了经验。

中华护理学会理事长、南丁格尔奖章获得者、北京协和医院护理部主任吴欣娟表示，在新冠救治肺炎重症危重症患者中，护士是主力军。

20世纪50年代，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南丁格尔亲自上战场申请照顾伤员。 每天晚上她都带着风灯巡视，被战士们称为“灯笼女神”。 她的生日是5月12日，被定为国际护士日。

郭燕红表示，截至2019年底，中国护士总数达到445万人，比2018年增加35万人，是近几年护士队伍数量增长最快的阶段。

那么，谁投身于“灯笼者”团队，他们的特征是什么？

问题1 )经过新冠灾祸，共感力上升了吗？

25岁的刘蕊是天津肿瘤医院消化系统肿瘤内科护士。 除夕，她正要吃年夜饭，急忙去武汉报名了。 回到天津，隔离休养后，她又回到了单位。

她所在的消化内科很忙，护士的午休时间总是很拥挤。 瘟疫流行前不久，刘蕊上夜班。 从晚上8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医院杜绝看手机、趴在桌子上的“叫床”行为，护士要定期巡视病房，观察每个患者的状态。

比起武汉时的工作，刘蕊觉得回去后更忙，但心理压力不同。 “回来后，心理状态比以前好了。 我以前抱怨工作很辛苦，患者很难相处，但现在我想没有这种情况了。 ”诗蕊说，“听说你从武汉回来，很多患者都很尊敬我。 这是我最能感受到成就感的事情。”

一位患者跟她开了个玩笑。 “去武汉回来，技术好了，扎针一点也不痛！ ”

“对我来说，这是患者对我的巨大信任和包容。 我希望这样的医务人员之间的温暖和理解一直持续下去。 ”她对记者说。

这个体验不是特例。

沈悦好，天津医科大学总医院呼吸科ICU护士长，当初利用“职务之便”，第一个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申请支持武汉的名单上。

她说在武汉时的心理压力来自对未知的恐惧。 元旦出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每天都穿戴着层层叠叠的防护装备，医务人员每天都处于窒息、接近缺氧的状态。 她有一段时间感到胸部疼痛，但一开始她担心生病。 之后，我问了其他护士，大家都抱着同样的心情，长时间憋得慌。

“离开武汉时，很多陌生的志愿者和市民，哭着送我。 我非常感动。 我觉得武汉的人们很可爱。 ”回到天津，沈悦好觉得患者对医务人员的态度比以前好，全社会对医务人员更加尊重。 以前也有患者因为“吃回扣”，被怀疑在赚患者的钱，现在知道在武汉拼命战斗了。

武汉协和医院的护士许浩远告诉记者，她原本想跳槽，经历过疫情，她的职业认同感提高了很多，会继续下去。

本报《护士职业生存生活现状》调查显示，22.8%的被调查者对自己的职业满意，64.89%的调查者基本满意。80%的人近期内不打算跳槽。 对于“疫情发生后，是否感觉到医疗社会地位有所提高”这一单选题，36%的受访者选择了“是”。

27岁的孙晓莹是辽宁省葫芦岛市中心医院神经外科ICU的护士，工作了6年，并不觉得工作累。 患者病危，是她最有成就感的事。 “这种成就感让我对这个职业有一种由衷的自豪和归属感。”

在她支援武汉的过程中，一位老人被关进重症监护室，经过几天的治疗后可以脱离呼吸机，转到普通病房。 那天，老人兴奋地道谢。 孙晓莹说：“那种喜悦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重症新冠的患者，当病情终于好转，也能握手和对话时，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问题2 :疲劳在哪里？

目前，我国每千人中护士人数达3人。 数据显示，欧盟、美国、日本和挪威每千名护士分别为8人、9.8人、11.49人和17.27人。

《“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目标是到2030年，我国每千常住人口达到注册护士4.7人。 按此计算，需要再增加约240万名护士。 社会老龄化进程加快，对护士的需求不断增加，如何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到这个行业中来，是全社会面临的考试问题。

朱迪是上海一家民营医疗机构的护理部主任，从公立三甲医院跳槽到这里。 “我们全班40名护理专业学生，毕业十多年了，现在只有23人在公立医院做护士。 其中10人跳槽到了民营医院。 ”

朱迪是卫生学校中专学历。 当时，和她在一起，才进了那家公立三甲医院的8个同学，有4个回卫校当老师。 剩下的4名护士中有2人至今未婚，“快40岁了。 每天都很忙，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跳槽的理由是，朱迪说不是为了“钱”。 “从工资的角度来说，民营医院和公立医院给护士的工资差别不大，有点高。 但是民营医院不像公立医院那么忙。 ”

她所在的医院，一个病区上夜班要照顾七八十个病人，现在一个病区一般二三十个人，“我有足够的时间和病人好好沟通，不容易吵架，也不生气”。

在大型公立医院，急救护士的压力特别大。 “急诊室一班8小时，有时候一班接收10辆以上的救护车是常态。 前面的病人还没救治好，马上再来一个人。 ”朱迪告诉记者，公立医院中急诊科护士流失率最高，那是“最忙、最辛苦的部门”。

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急诊科护士何小平说：“从凌晨两点到早上八点，大家睡觉的时候，我们急诊科一般要走一万二千步。 其实在那么小的空间里，急诊科的护士一般都很瘦。 ”

她认为，主要职业压力来自“夜班”，一年120多个夜班，相当于三分之一的时间上夜班。 睡眠不规律，很多人失眠，还有腰肌劳损。

本报调查显示，护士对目前职业不满意的原因依次为收入、社会地位、医患关系、工作时间、发展前景等。 收入在2000-4000元之间，占22.62%； 4000-6000元的占36.81%； 6000元以上的占35.85%，收入一般按医院档次增加，也随城市规模增加，6000元以上大部分在大城市三甲医院，有的在万元以上，个别达到两万元。

但在中西部地区市县的医院，护士收入普遍较低，很多人离开。 “不是讨厌，而是障碍太多了，”27岁的万晓辉说。 她是甘肃省平凉市某县土基医院妇产科护士，护理专科毕业，2015年毕业后在西安一家民营医院工作一年，管理伙食，每月工资2000多元。 她一直在发简历，希望能捧起“公家”的饭碗。

现实很“骨感”，大专学历很难在西安进三甲或三甲医院。 万晓辉记得招过一次。 可以付考试费参加考试。 只招募了50人，来了将近400人。

2016年下半年，万晓辉咬紧牙关辞职，来到男友所在的平凉市某县，恰巧赶上了县医院的招考。 门槛是“大学毕业后有护士资格”。

万晓辉终于进入公立医院，成为合同工。 所属科室是妇产科。 她的自我评价比较能干，但有很多令人窒息的地方。 “家人经常把我们当成‘服务员’。 我们说话的声音变小了，就说听不见。 声音大的话，就会去投诉我们的态度不好。 老实说，我们也是人。 有时会不舒服，有时会被添麻烦。 另外，有些情况下，一个人要照顾十几个患者，忙得晕头转向，怎么能总是微笑着呢？ ”

日常工作考核多、档案填写多，万晓辉觉得很烦，“每个月都要检查护理操作，参加理论考试，随机护理化验室。 所有人都要安排好，但考试内容比较基础，没有不能通过的情况。 另外，除了日常的工作，还有填写各种文件的责任，浪费了很多时间。”

她对工资也不满意。 县医院第一年，她每月的工资只有1250元，之后每年增加50元。 夜班一天的津贴是25元，加上奖励等收入，每月最多只能拿到3000元。 医院规定，护士入职3年后缴纳养老保险、失业保险。

问题3 (编制，不能绕道的坎培？

除了感受到工作的强度外，朱迪离开公立医院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编制好。 她知道，虽然目前公立医院实行护士聘用和编制内护士“同工同酬”管理办法，但两者之间仍有重要区别。 “社保和公积金的标准不同，机会肯定是编制内的护士多。 但医院的编制仅此而已，目前大多数护士都是合同制。 ”

本报问卷调查显示，76.27%的被调查者的用工身份为聘任制，除正式在籍的只有8.87%外，还有劳务派遣、临时工、实习生等身份，实习生还有长期实习生、短期实习生之分。 此外，还有人事代理、职位人事代理等雇佣类别。

福州三甲医院某女护士今年27岁，大学毕业，工作6年，非编，月收入6000多元。 她的呼吸科有22名护士，其中8名年轻护士轮流上夜班。 这8人中，只有1人在编辑。 在编和非在编的区别在于，前者可以评价职务，后者不行。 前者比后者月收入多1000元以上。 有一年，这家医院招聘了三名护士，结果有200多人申请。 目前，同一家医院正在招聘编外人员，学历起点为本科。

万晓辉认为，同工同酬在护士面临的问题中排在最前面。 “本科室的21名护士、助产师中，只有护士长和另一位资历较长的护士编制，剩下的是像我这样的合同制。 根据身份的不同，会带来很多不同。 据我了解，有事业编制的人，每月至少能拿到4200元的工资，有五险一金，在奖金分配、优先评价方面有很大优势。”

她知道，医院就合同制护士身份问题进行了改革，虽然通过考试确定了同工同酬名额，但条件很艰苦。 工作5年以上才有报考资格，名额少。 这几年，通过她所属课程的只有两个人。

身份也会影响万晓辉产假期间的收入。 “产假6个月，每月只能拿到600元左右，而正式员工至少能拿到80%的工资。 比我们多得多。 ”

另外，因为身份问题也没有资格参加护士长的选拔，等于没有上升的余地。 “因为这些，我身边至少有五个同事辞职了，我也多次动了这个念头，但转念一想，自己还不知道能做什么，现在又有了宝宝。 婆婆帮我看孩子，在老人眼里，我这份工作还不错。 对未来有什么期待呢，我最希望的是通过同工同酬考试，稍微提高工资。 我不会去奢侈身份之类的。”

问题4 )晋升的必由之路是写论文吗？

安徽省第四批湖北医疗队队员、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血管内科副主任医师王昌会指出，医护是一个有机整体，两者不可分割，缺一不可，任何一方的作用都不能夸大或削弱。 只有与医疗合作，才能达到最好的诊疗效果。

“在对抗‘瘟疫’的过程中，护士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王昌会看到同事的辛苦：新冠肺炎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家属无法照顾患者，患者由护士负责照顾； 在临床工作中，在手术介入治疗等环节，医生和护士组成医疗团队，共同完成诊疗。

吴欣娟表示，护士必须为患者制定和实施个性化护理方案，收集临床资料，观察病情变化，观察疗效，及时采取预防各种并发症发生的措施。 医生必须根据护士的病情观察和反馈，及时调整治疗方案，治疗才能更有保障。 \”举个例子，通过对患者末梢肢体颜色的细致观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患者凝血情况，为医生的治疗提供第一手资料. \”

“也有患者认为护士是注射药，但对其理解很狭窄。 ”南昌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护理部主任王建宁告诉记者，护理专业化发展迅速，出现了很多专科护士，包括重症监护护士、手术室护士、急诊护士、器官移植护士、肿瘤护士等，要求的技能不同。 一些专科护士在产床上处理问题的能力比年轻医生(如有经验的助产士)更强。

王建宁介绍，部分重症患者使用ECMO，整机运转由护士维持。 一些有经验的护士可以根据患者的生命指标调整参数。

但是，很多护士反映出对他们的评价比较单一。

“护士要想升职，只能像医生们一样写论文。 上海三甲医院要求很高，中级写论文，中级上副高中，必须申请市级课题，我们很难达到这个要求。 ”。 朱迪说，从初级升到中级，从中级升到副高中是晋升的瓶颈。 “我们每天都在一线忙得不可开交，无暇恋爱，无暇做作业吗？ ”

三甲医院手术量大。 以朱迪以前所在医院科室为例，每天有大小手术80-100台，患者术后全部交给护士团队照顾。 “越大的医院护士越忙，晋升越难。 ”

本报调查显示，近73%的护士近期计划提高学历——学历的提高与晋升、职称、编制密切相关。